「人活著不就是要思考,不然呢?」採訪中陳珊妮藏在被貼住鏡頭的螢幕外,鏗鏘有力地做出和笛卡爾一樣的宣示。團隊企劃陳冠亨說,陳珊妮就是一個思想家。對音樂人而言,如何跳脫框架是一輩子的課題,擁有一身破框功夫的陳珊妮,如何帶領團隊、音樂人保持有趣?
歌手找陳珊妮操刀音樂,通常就是想轉型。例如魚丁糸要切出和蘇打綠不一樣的音樂風格;炎亞綸想放下偶像歌手、主持人與演員的包袱;王心凌希望呈現除了甜美以外的面貌,這些音樂人都不約而同找上了陳珊妮,為什麼?
【原因在於,陳珊妮一向善於「撕標籤」,自己本身更是稜角分明,讓標籤難以貼上身。】
陳珊妮在1990年代出道,那是個流行歌主題除了愛情還是愛情的時代,人們喜歡聽海哭的聲音,沉醉在多情與悲泣的愛;或是幻想在無人的街角與愛人吻別,再飲盡一杯忘情水。只有她,如同首張專輯《華盛頓砍倒櫻桃樹》的華盛頓一樣誠實地唱出生活,她說「偉大的愛情像納不完的稅」,還寫肚子餓的女人、寫下午四點半無所事事的追尋。
因為音樂風格太獨特,沒人可以駕馭,唱片公司也願意大膽放手,讓陳珊妮第一張專輯就成為自己的製作人。她不僅處理編曲、錄音、音檔,也包辦唱片封面、宣傳造型,連燈光她都有想法,為了「讓舞台都是紅色的」,和導播辯論不休。
不只創作與表演,就連陳珊妮本人,都跟時代格格不入。當時女性歌手的平均身高是160公分,形象要溫柔可人,搭配無害的呆萌臉蛋。陳珊妮卻硬生生多出8公分,還喜歡穿上黑色紮染洋裝,板著臉蹬上帥氣的厚底哈雷靴,看起來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。
「當時的唱片公司對這些事情都蠻困擾的,造型師也不知道拿我怎麼辦,」陳珊妮酷酷的聲音從漆黑的螢幕外傳出:「後來乾脆就跟我說,你高興穿什麼就穿什麼吧。」
就這樣大膽地做自己,唱著怪怪的歌,挑戰美、挑戰科技與網路,陳珊妮至今也發行了快20張唱片,詞曲創作高達數百首,更是首位鍍金的女性製作人,新發行的專輯《調教》也穩居排行榜前三名,直到她出道26年,知名樂評家馬世芳才敢說: 「我們的時代終於慢慢追趕上陳珊妮了。」
沒人可以只是螺絲釘,每項工作都是創作
一路走來,陳珊妮始終敢於不合時宜的底氣來自何處?
陳珊妮開玩笑說自己是天生反骨,但她並非為獨特而獨特,她反的是無趣、單一與放棄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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